我看见屋顶上的铁皮锈成棕色,又被雨点砸出窟窿,样子好像外国奶酪,我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七个人,一个怀孕了,其他人还是操她,因为他们太穷,甚至买不起廉耻。
——《七杀简史》

重案记事|Case notes 第一案 03

03

去现场的路上车里一片沉默。

开车的是盖亚他们的队长。盖亚是通过那人胸前的名牌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的。那家伙叫做雷伊·赫尔卡,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会让工作多到把自己的死因定为“过劳死”的那类人。

无趣的家伙。盖亚撇过脸,用手撑住下巴,欣赏着着窗外陌生城市的夜景。

案发地点是市郊一所小酒店。现场外围已经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这个酒店平常并不会有什么人光顾,会到这里来的都是熟客或者拉着客人来的妓///女。

“只怕今天以后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这里了。”从车里钻出来之后,盖亚双手插在兜里向警戒线走去,说。

“废话。”布莱克越过他走向酒店正门。盖亚挑眉,跟上布莱克。

进去以后盖亚发现这家酒店内部的装饰还算不错。墙上的壁纸是灰色的,在大团深浅不一的灰色里有用金粉描出的细小花叶;脚下的地毯很柔软,同样是灰色的,在地毯的边缘处有一些白色的流苏。

“现场在二楼的214号房。”布莱克说。他们进入房间时发现初步的勘察已经结束了,雷伊正在听着痕检组人员的报告。

“技术部调取了酒店的开房记录,发现死者的名字是米娅·克莱森,25岁,检查了她的身体状况后我们认为她是一名暗娼。根据酒店方面的登记,开房时间是今天晚上19:37分。24:03分,有人通过房间的电话向总台要求了清理服务。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保洁员进来清理房间时发现她死在床上,于是酒店方面立刻报了案。初步勘察后我们认为死因为失血过多,死者双手手腕、脚腕以及颈部处都有很深的伤痕。凶手用这五处伤口将死者的血放完后将她摆成了现在的姿势。”勘察人员一边翻着手中的记录一边说,“死者脖子上有针孔,我们怀疑死者被强迫注射了药物,具体是什么需要将尸体抬回去验。刚刚痕检人员在浴室那边用了鲁米诺,发现有大量血迹反应,提取出的DNA已经送回总部,正在同死者身上取下来的一部分头发作对比。”

“另外,从死者左手无名指指根处的磨损程度来看,她已经结婚了,但是我们没找到她的戒指,我们认为可能是凶手取走了它。”

“这里没有装监控录像。在场人员中并没有对19点到24点之间的哪位离开者印象特别深刻的。所以无法从这一方便排查。”

“我知道了。”雷伊点头,“有没有联系到死者的亲属?”

“技术部已经把公告发出去了。死者一年前登记的人口资料上显示出她曾经离婚,有两个孩子,之后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其他亲属。”

雷伊不再说什么,他冲布莱克和盖亚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这是你们进组以后的第一个案子。”他开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现在,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布莱克从阿克西亚那里拿来两双胶质手套。盖亚接过一双,一边戴上一边走到死者旁边。米娅·克莱森是个完全当得上“美丽”两字的女人,她金色头发安静地伏在她的脸颊边,如果不是她那过于苍白的脸色和颈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别人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盖亚蹲下身。他打量了死者的伤口,注意到伤口非常利落。他绕到死者的左胳膊处,发现左手腕上的伤口要远远深于身体上的其他伤口,并且死者的左臂上还分布着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他默默数了一下,发现共有十四道伤口。同时他看到了死者左手无名指根上的压痕——那应该是她戴结婚戒指的地方。

盖亚站起身来时看到布莱克已经不在房间这边了。他正在弯着身查看门边的一个角落。

“都过来,”雷伊说,“我们做个临时简报……布莱克,给阿克西亚打个电话,告诉她通知技术组的芙拉做好准备。”

布莱克点了点头,盖亚注意到他竟然已经在手机里存了那个蓝头发女人的电话。

“盖亚,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雷伊转过来,说。

“凶手的年龄大概在25到40岁。”盖亚想了想,说,“因为他可以受到死者的青睐并且能够控制住死者。但是他并不自信,他给死者注射了药物,我认为他应该是在完事之后这么干的……死者的衣服上没有多余的纤维,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反抗伤痕,并且从死者的表情来看,她更像是在昏迷之后遇害的。”

“你认为我们应该去找一支可能用于给死者注射药物的注射器么?”雷伊问。

“我更倾向于是凶手带走了它。”布莱克显然已经联系上了芙拉,他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床铺很整齐,上面的血迹也很少,血痕是死者死后血液顺着身体自然流淌形成的……这说明床是凶手用来展示尸体的地方。”

“很好。”雷伊赞许地点头,“芙拉,你听得到么?”

“当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像流水一样的声音,“话说队长,新人的侧写很厉害啊。”

“你做好记录了么?”雷伊问。

“当然啦,我等着你们说呢。顺便,那个叫盖亚的新人,有没有兴趣明天陪我喝一杯咖啡啊~”

“芙拉,这种事下班后再谈。”雷伊皱了皱眉。然后他将目光投向尸体,“你们认为她是在哪里遇害的?”

盖亚注意到了他对于被害人的称呼。为什么要用“她”而不直接说“被害者”呢?他眯起眼睛。还在警校时,他那敏锐的直觉就经常被老师所称赞。而现在,他察觉到了这个队长正在心软。

……对一具尸体心软?作为重案组警员,难道他还没有习惯面对生与死吗?

“还用说吗肯定是浴室啊。”正在盖亚思考时,一个欢快的、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布莱克感到他被人往旁边推了一下,然后有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挤了过来,“他们也是在浴室里完事的,所以你们在床上找不到痕迹,水一冲就什么都没有啦。”

“队长你想试新人也用不着这样啊,这种问题我这个法医都答得出来呢。”那个白大褂转过身。他有一张会让人分辨不出他年龄的脸,明亮的蓝色眼睛前方架了一双眼睛,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大学实验室里走出来似的。布莱克注意到他有着银白色的、发梢有些发蓝的短发。

“我是卡修斯·怀特,是重案一组的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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