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屋顶上的铁皮锈成棕色,又被雨点砸出窟窿,样子好像外国奶酪,我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七个人,一个怀孕了,其他人还是操她,因为他们太穷,甚至买不起廉耻。
——《七杀简史》

【梅斯罗斯中心】And they call it home

*代亲友发布

作者:药子文;LOF帐号:脑洞收藏室





梅斯罗斯并不是从未想过他的父亲会气得仿佛被点着而失控的热气球。


不。这不是第一次。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并非能让他的父亲称心的孩子。这不是说他不够乖巧,或是总能闯出祸来。事实上,梅斯罗斯确定他的父亲也并不喜欢仅仅只是“听话乖巧”的小孩。这也许和他父亲本身的性格相关:对于整日谨小慎微的孩子,那年长的精灵要么都不屑于看一眼,只说懦弱的家伙长不成气候;要么,在孩子没那么小,而他本身也大约情绪不好、或者有什么不同意见的时候,他会干脆地表示那不过是虚伪的玩意儿------鬼知道那种家伙背后怎么说人,又会有什么阴险的把戏。

这两种反应,梅斯罗斯都见过。他的父亲费雅纳罗根本就不是会考虑孩子们的心情的那类:哪怕是他梅斯罗斯带回家的朋友们,也没少被一通好怼。在他还刚刚习惯被称为奈雅芬威的年纪,他就认真想过费雅纳罗是否比他更为年幼,以至于一定要和与他的年龄相仿的玩伴们过不去。但看看那高大的黑发精灵,才有门把高的奈雅芬威总是愣怔一会儿便皱起眉,紧紧抓住友人的手指,瞪着眼一步向前,对一些不管年纪几许总归披着成年的皮却下手没轻没重的精灵提出抗议。


......好吧。梅斯罗斯叹了口气。他的父亲就是会这样:现在他倒是不再怀疑费艾诺的年纪了。


他从小就不是个能叫他的父亲称心如意的孩子。倒不是说他不够乖巧------该做的事儿他从未逃开;也不是说懦弱无聊------曾教导过他的儒米尔甚至评价过他看着温和却是个和费雅纳罗一样装满了主见的小孩。不过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费雅纳罗并不喜欢单纯乖巧听话的孩子,甚至叫人怀疑他挺享受孩子对他发起的挑战。可那前提却是他是绝对的胜者。游刃有余,不出一会儿便能将对面带到自己的轨道上。梅斯罗斯尚未成年就清楚地知道了这些。他并不觉得自己那样乐于与父亲争执,也并非不愿在无足轻重的事上颔首。只是他确实有他绝不愿随着费雅纳罗的决定的时刻。比如被他带到家里的友人是否“懦弱”,比如芬德卡诺抱着阿瑞蒂尔爬墙进到他迈提莫的房间看望摔断腿的提耶科莫算是哪方的过错。再比如,现在------他们已经踏上中洲的土地,已经安营扎寨。星空之下时间难以计算,但弟弟们看向他的神情却骗不了人。已经有这么一阵子了,一天?两天?三天?或者一周?两周?三周?

他的父亲什么都没有和他说。没有喊他奈雅芬威,没有和他谈论湖畔众人营地的安排。他只是沉默地指挥着追随自己的精灵们将帐篷安置把桩子打牢,再把篝火点燃。安巴茹萨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猎物给兄长的队伍分上一些,尽管事实上他也有信心带着自己的队伍弄来足够的吃食。一切如常。甚至,在这短短几天,他已经绘制了自己对下属们的住处与巡逻的安排图示。他亲自将成品交到了费雅纳罗的营帐。可费雅纳罗并未允许他的长子进到帐篷里。他只是打发了身边的侍卫,去将他长子的作品拿进了屋内。


梅斯罗斯依旧记得那侍卫看向他时担忧的眼神。


也许又有那么一阵子了。那天他完成了日常的巡防,也听说弟弟们的队伍父亲的队伍都完成了在湖畔的安置工作。他跳进米斯林湖,在浅水区域洗了个澡。紧接着,他便得到了久违的来自他的父亲的消息。尽管,他的父亲只是叫梅格洛尔给他传话,叫他去往属于他父亲的营帐。


*


当他再次走进属于费雅纳罗的营地时,就好像踏入了阿尔达之外的某地。


不。不至于。梅斯罗斯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好吧,他没有仔细计算时间。但总之,没有那么久;他只是完全没有参与父亲的营帐内设施的安排------曾经这总是他会参与的事情,梅斯罗斯的父亲也极其乐于给所有的儿子们参观他费雅纳罗做设计的全程------因此一眼看到就觉得陌生得紧。


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环顾四周,试图把本该熟悉的环境一次性刻进头脑。周边干着活儿的精灵们看到他,大都小幅度地对他致意。他也想和在维林诺时一样还礼。可那些精灵都只是匆匆地走过,就好像刻意回避他的眼睛。


就好像他并不存在,或者他们看到的不是什么精灵。奈雅芬威倒也不介意被单纯地当作梅斯罗斯,他的目的不在他们这里。他穿过营地------他并非真的第一次来------走到曾将他拒之门外的那深红的营帐前。暗淡的星光之下色彩被抹去,只剩下近乎于黑的深灰。


但至少,这一次,拦住他的帆布无神地滑过被设计的轨道。曾经拦住他的卫兵没有和他说话,只是站在一边拉着那帆布的一隅。他表达了感谢,迈进了他父亲的营帐,余光看见侍卫离开,而费雅纳罗只是在看他交上去的报告------他本人写出来的,他思索了良久也没想出能有什么疏漏之处的近况汇报。


他看着他的父亲坐在地上工作。右手边倒是确实有摊开的墨水瓶,里头是血液般鲜红的墨。手里也有沾染了红墨的批注用的木质蘸水笔。可在那之外,纸张撒了一地。不同色的墨瓶和蘸水笔也随机落在营帐内不同的地方。梅斯罗斯想,这场景确实……和他想象的不很一样。费雅纳罗绝对不可能不会做把椅子。而现在-----他梅斯罗斯站着。他的父亲坐在地上,于是就好像只有他的腿高。但他父亲又好像是这方圆内最高大的生物。只要费雅纳罗没做完要做的事情,时间便混合着空气凝固,僵硬。


而他的父亲终于完成了工作。似乎有些茫然般抬头,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转换为怒意。就算是梅斯罗斯也说不准那“茫然”是不是只是观看者的错觉。而费雅纳罗想表达的就只有厌恶与憎恶而已。


可他的父亲终于还是没有直接爆发。梅斯罗斯惊讶于自己没有被直接赶走------尽管他是被找来的。他几乎怀疑他的父亲是否还有那段记忆。他的父亲记得的事情总是环绕着他父亲自己。梅斯罗斯对此并不介意。


可他的父亲还是没有忘记。费雅纳罗什么也没有说,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用手指整理了一下方才落在了地上的长发。他走了两步,回头看梅斯罗斯没有跟上,便皱紧里眉头。


他问,难道你想在这里说明?


没头没尾的问题。但梅斯罗斯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想要他说明什么。于是他温顺地半垂着头,看着他的父亲,轻轻地摇头示意。然后他跟了上去,被他的父亲带到只有他们家族内部的人才有机会进入的属于费雅纳罗的居住区。


梅斯罗斯有些好笑地想,其实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走到这里。



费雅纳罗坐在书桌前。他盘腿坐在凳子上。右手搭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点着书桌。


“说吧。”他直截了当地开始。“奈雅芬威·麦提莫·费诺里安。你为什么和费诺里安们一起。”


为什么?


梅斯罗斯愣了一下,稍稍偏了下头颅,却又及时地纠正了自己的姿态。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是您的长子,是他们的兄长。”


他对上费雅纳罗的眼睛。可他父亲的眼睛只是反射着被冻住的烛光,那对锋利的眉也没有哪怕些许的挪动。梅斯罗斯迅速地移走了视线。他的父亲还在沉默,而他从尚且被称作奈雅芬威的历史中汲取的经验里显然有这么一条:费雅纳罗该表达愤怒时不说话准没好事。


但他确实只是如一尊铜像般长久地盯着他的长子。直到梅斯罗斯几乎觉得要被那视线灼伤留下永久的痕迹,费雅纳罗才再一次开口。


“你------”他的尾音似乎变弱了些,连带着呼吸落在地上,却又再一次被提高。“那么,你很知道你的位置。想必对于你自己在洛斯加的行为有你自己的解释。”


果然是那件事。梅斯罗斯猛地抬起头,却没有一丝茫然在他的眉宇间。算算时间,也只能是它了。毕竟一切异常也是自那时开始。


他确定地对上他父亲的眼睛。费雅纳罗的眼睛还是冷得要泛出金属的光来,可梅斯罗斯的目光也并不更柔软。他已经不在只是奈雅芬威了,尽管有时他觉得名字终于是无关紧要的。他只是直直地看进他父亲的眼睛。“


我的判断是,派些船回去接上更多的同伴会是更合适的事情。直至今日我的态度未曾改变。”


话音刚落,费雅纳罗便蹭地站了起来。“奈雅芬威·费诺里安。你的名字里包含着你所属于的家族,而你背叛了它。”他皱着眉冷冷地笑着。“虽然你从来不是聪慧敏锐的孩子------我竟然曾经以为你会像你母亲说的那样,当一个优秀的兄长。而你甚至并不想做我的孩子。很好,走开。从今天起,别再用这名字;就当费雅纳罗家族没有你这样的后代。”


费雅纳罗别过脸去,就像是真的完全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一般。于是奈雅芬威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垂着脑袋将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双腿,将自己落下的红发都扫过一遍,又将目光移向父亲离开的那点儿地面。半晌,他终于抬手解开他固定斗篷的环扣。那斗篷鲜红,是为了他们曾经三五成群地在维林诺的边缘探索玩耍而作,扎实极了,背上还有费雅纳罗亲自为他们印上的八芒星家徽。作为成人礼的头冠更不用说该被留下。但首先他缓慢地,一点点强迫自己的双手挪动般将那斗篷折成四四方方的布团,就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想要失去的时间和记忆都折进里面。他蹲下,将折好的斗篷放在脚边,又抬手要取下镶嵌着红宝石与黑曜石的额冠。但他的双手刚刚触摸到那额冠联结宝石的金属的清凉,便感到自己的侧身传来一阵闷痛。梅斯罗斯没有任何防备。待他意识到自己是被踢到时就已经失去了平衡,只能是凭着本能用双手双肘撑着侧跪在地上。摘取额冠的动作自然是没法继续了。他喘了几口气,又似乎刻意地想要压低发出的声音。不用想,定然是他的父亲气急了,踢了他一腿。可他的余光落在费雅纳罗的半身位置,却看到他父亲的双手紧握,甚至略有些颤抖。就像那怒意已经在被努力压抑却如同等待喷发的火山般不可阻挡。


费雅纳罗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他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梅斯罗斯血红杂乱的头发,将他拉到半跪的位置,又用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衣领。紧接着,费雅纳罗将右手放开,转身从桌上拿起刚找到不久、炼作了长条等待着收拾的金属,啪地一声,闷闷地落在了梅斯罗斯的腰部和大腿外侧。


声音并没有很响。


毕竟是到父亲的营帐,梅斯罗斯也没有专门穿上盔甲。又褪去了斗篷------它本身起到了挺强的保暖作用------剩下的便只有单层布料的内衫。米斯林湖畔本就不算暖和,隔着薄衫凉意也能钻进骨头里。那冰冷的金属落在柔软的肉体上,一瞬间夺去了他痛觉神经的工作。


在空白的半秒后,就像是从肌肉内侧渗出来一般,痛觉开始向着四周展开。其实是从肌肉内侧扩散出来。隔了几秒,却没有散到表层撕开的疼痛。倒也不是没有表面的灼烧感;表层总是会发热的,只要更细地去感知那种灼热的程度,甚至可以构想出被击打处留下的痕迹从泛白到泛红再到透出整块青紫的过程。只是闷在骨肉间混合着酸感的疼痛夺取了他注意力的大半。他清晰地意识到了那不是维林诺随手抓取的树枝:它们会抽碎皮肤,却不会将伤口闷在里面。这痛觉没那么尖锐,却叫他第一次感到腑脏都在震动。


也许,他的父亲……希望他死去。


只是一瞬间,他忽然被这样的想象攥住。


他没有具体去数或者计算时间。那没有意义;经验告诉他即使只有几分钟他也许也会错以为承受了一个晚上持续不断的攻击。在并非面对敌人或无法反击时去认知到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用处,只是自身的无用被再一次提醒罢了。随着他的肌肉变得更烫,痛觉还会减轻。当然,他的肌肉会变硬。很热,很硬,但是浮于表层的直接的撕裂般的疼痛会彻底消失,只剩下近似于按压痛的那种,仅有的麻烦是这样的按压痛恐怕得持续一小段时间。


正这么盘算着,他猛地发现似乎他的身体有那么十几秒什么都没有接触了。他试着蜷缩了一下,借力支起自己抬头寻找父亲。却看见他的父亲扔下了铜条,换了马鞭,正向他走来。


他又一次沉默着低下了头。他几乎想要将头埋在地上,或者至少收在身体里。他突然觉得似乎也算合理。他的父亲要杀死他。这不奇怪。他的父亲不止杀死了他。就连他自己也......就这么被打死也许会有些疼。那些同族被他摁倒在地上或者刺进身体里的时候也会疼。他并没认真地想过他会被他的父亲杀死。但也许------他忽然想到-----也许,他也并没有那么在意他的父亲将他打死。


然而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瞬间。不,这不可以。


那么多精灵都看见他进到了费雅纳罗的营帐里。若是作为长子的他都在这里死去,外面的人们又会怎样传说?


他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以剩余的气力握了握拳,让自己恳求般抬起双眼。当下一鞭子划开他的皮肉,梅斯罗斯忍下了所有的反应。连闷哼都吞咽在嗓子里。


高大的精灵就只是仰头望着。他望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示弱,似乎是恳求------除了在那件事上我没有错------其余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费雅纳罗对上了他的眼睛。年长的精灵愣了一瞬,更重地对着他的上背部甩了一鞭子,又愤怒地将马鞭扔到一旁。他看着他的孩子失去控制地趴到地上,又努力地,缓慢地,爬起来,直到侧坐的姿势。然后再一次,就像不想见到一般,他扭过头去------转身翻找自己的衣物,给本该高大的红发精灵扔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


“……别指望合身。自己套上,少丢人现眼。”


可他的余光开始不时飘到听从他的指示安静地换下内衫的孩子身上。那是费雅纳罗的外套------尽管对梅斯罗斯来说,哪怕贴身穿都有些小。


费雅纳罗完全转向他自己的桌面,背对着梅斯罗斯。他又些烦躁地坐下,扭头看了眼低头望着地面,小心地摘下粘着血的衣衫的长子,有些气恼地要伸手去替他套上衣服。忽然间,却听见有侍卫跑到营帐外,问他能不能让玛卡劳瑞进到里面来。


“他在外面……快要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那侍卫大气都不敢出。“


您说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可是……”


费雅纳罗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他的麦提莫,他的奈雅芬威。在这一整个晚上,他的长子第一次露出近乎是惊恐的神色。他似乎在加快拉紧衣物的速度;可毕竟他的手没法停住生理性的颤抖。于是费雅纳罗叫那侍卫去告诉他的二子,就在那儿等着。再有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就好。


“明白。”营帐内传来侍卫的示意。其后便是那精灵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待声响完全无法听见,费雅纳罗上前替自己的长子扣上了衣扣------尽管冬季的外套紧紧地包裹在梅斯罗斯的肉体上时,看上去有些滑稽。他蹲下身拾起孩子脱下折好的斗篷,轻轻抖了抖。然后将斗篷环过孩子的周身,又在脖颈前加了一枚带着装饰的固定胸针。为了给梅斯罗斯穿好那斗篷,他的手抚过了那血红的------也许真的混着血的长发。可这全程他都没有看向梅斯罗斯的眼睛,下手也重得很,就好像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用掉多余的力气。他竭力无视在自己的双手抚过他孩子的周身时他的孩子已经竭力阻止的颤抖。


……他的孩子。


又一次。费雅纳罗闷闷地想。这确实是……他的孩子。属于他的孩子。


奈雅芬威的身形在他的眼前再次落定。扎实地,真切地,存在于阿尔达之上。他是那样地高大,那样地美丽。


费雅纳罗的双唇张合。他就像在自言自语,但他确实在说:“我的孩子。”


梅斯罗斯没有听见他父亲的声音。


*


奈雅芬威离开营帐的时候,套着完整干净的斗篷。就像来时一样,没人看得见斗篷里是什么衣物。


费雅纳罗走在他的前面。他似乎有一点闷住了,没被吸引时只是沉默地看着地面。可他毕竟还是成功地跟着他的父亲走到了营帐之外。


玛格洛尔就等在门口。他看见自己的兄长,直接地迎上前去。就好像他的父亲根本不在场一般。


他抓住奈雅芬威的手,又伸手捏了下兄长的右手臂。“奈雅,你消失了大半个晚上,”他说。奈雅芬威被捉住时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他确信以玛格洛尔的敏锐度大约也觉察到了什么。但玛格洛尔没有细问。他很感激。.


.....他非常,非常感激。


于是他也用左手覆盖在玛格洛尔的手上,尽可能温和地笑。但愿那是合格的回应。


“......迈提莫。”他听到费雅纳罗喊他的名字,但不再那样愤怒,就像火焰被冻在了冰组成的牢笼里。于是人们看到的便只是寒冷但激烈的冰灯。


“迈提莫。”他的父亲在确定一般喊他的名字。


于是梅斯罗斯努力地扭过身子------这个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痛得像是身子要被斩断似的------安抚般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将目光移向地面。他微微颔首示意,其后便跟着玛格洛尔离去了。


而后来再没人听他或是玛格洛说过这一段。他的近身侍从们只听他说归来的路上遇到了游荡的奥克群,他们来得很多,还带了各种棒状的武器;而他的弟弟玛格洛尔救下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梅斯罗斯都是第一家族无可辩驳的二把手,紧随费雅纳罗之后。人们相信他,直到很久之后,所有人都说他犯下不可以被原谅的错。


直到费雅纳罗死去,他都被自己的父亲称为奈雅芬威。他是被决定的继承人,是那个属于费雅纳罗家族的可靠的大哥。很偶尔地,他的父亲将他称为迈提莫。


而他只是安静地看向他的父亲。不论费雅纳罗是愤怒还是嘲讽,就像在给予确定一般:


不论我怎样看待你的决定,我确实都是,也只能是......第一家族的长子梅斯罗斯。


他以此立命安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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