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屋顶上的铁皮锈成棕色,又被雨点砸出窟窿,样子好像外国奶酪,我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七个人,一个怀孕了,其他人还是操她,因为他们太穷,甚至买不起廉耻。
——《七杀简史》

迷烟 一

预警:
*前期盖雷几乎没有,全部是他人的自述,所以不太敢打cptag(但还是打上了)
*文风混乱,自述体
*脏话多,接受不了慎入
*缘更
*我描写并不代表我赞同

如果看到这里能够接受以上几点,那么就请往下翻吧。







第一段录音. 【3221,灰,太阳升起之前】
【请您开始吧。】
呃……让我想想,这个故事要从哪里开始来着?对了,是那天的夕阳。其实那天根本没有什么夕阳。那天的世界像以往一样乏善可陈,在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的那天下午,我的太阳熄灭了。
你可能会觉得太阳根本不会熄灭,对不对?他当然不会熄灭。他一直在我身体里缓慢燃烧,同时带走我的生命。
别被我这种说法吓住。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在任何方面都一样——我是说真的。
回到话题吧。那天他站在天台上,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步。他中了三枪,那些把他的身体撕扯开来的枪子儿全部来自我手里握着的家伙,柯尔特M2000,军界大佬们的心头好。据我所知后来他们把那枪放在纪念馆里了?我看着他用手按住腹部,血不断从他指缝之间涌出,滴落在灰色的地面上,然后变成一块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污渍。他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很显然他想离我远一点。
我怎么会让他得逞。我记得我大步上前拽住他的手,撒旦啊,他的手握起来就和以前一样。
他抬起脸看了我一眼。我没法给你形容那种眼神,因为他眼睛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但也就是那种该死的眼神,让我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想吻他。
“再见,海因兹。”他低声对我说。该死的,他以前可从来没那么正式地叫过我的名字。很显然他就是想让我愣住。他得逞了,在他开口之后我的大脑空白了一下,然后他利用这一下一把挣开了我的手。
接下来的那个场景我不想描述第二次,所以听好。
他跃过了天台的护栏,而我——我他妈当时正像个傻子一样愣着。反应过来之后我拔腿就往护栏边跑。我当然来不及拉住他,我看着他,看着他往下掉,下面是第二十一街,那个点又正好是车最多的时候。他掉下去的那样子很像被猎人打断了翅膀的鸟,然后一辆该死的混蛋公交车撞上了他。
去他妈的。
我保证我一生中从来没有比那一刻更恨他也更爱他的时候。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想如果那时候我能看见他的灵魂,说不定就会把那东西撕成碎片或者让他更惨,但是我又有可能舍不得。我得实话实说,要不是我当时心情实在不好,我一定会对他那个表情起反应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变态?我想我是。
噢,去他妈的。不提这个了。想上他不代表我能原谅他,每次想到他死的样子我都会特别恨他。有时候人的确会有这种感觉,是不是?你看着你一直想着的那个混蛋作践自己,你特别想给他一拳可你只能坐着不动。我觉得这种经历一生有他妈那么一次就够了。我是说真的,我可不是受虐狂。
让我挑点开心的东西和你说说吧。说实话我从来都没觉得我是个同性恋,只不过他正好是个男的,而且我不讨厌。这么一想我也挺虚伪,是不?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我他妈或许不应该上那个大学。哦,请原谅我这种跳跃性的说话风格。我的意思是,我是在那里和他见面的。
你或许很想听我从头把这个故事说一遍,对不对?我会如你所愿的,只是你得忍受我的语法——很多人都告诉我说它乱到了一定境界,我想也是。
我跟他见面是在三十年前。这时间在你们看来挺久远,但是对我来说,和他见面那天就是昨天。那天距离我拖着我那个破烂的行李箱迈进大学的门已经有一个月。你懂的,大学就是那个鬼样子。我不记得是哪个混蛋说过学校是走向社会的预演,他妈的这句话可一点没说错。
我想你应该理解我的意思。好吧,我看得懂你的表情,你显然没懂。不过我有时间也有耐心。我相信你知道在一个集体里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家伙要么因为他们操蛋的性格要么因为他们的长相要么因为别的什么狗屁原因被孤立。我并不是说我是被孤立的那一个。事实上我人缘还不错——就我的性格来说这也挺讽刺的,对不?
我有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吗?好像没有。那么接下来听仔细。他叫扎埃尔·波利尼兹·美第奇。我可不知道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美第奇家族。听起来这名字的主人该是个花哨的法兰西爷们。我那时候常常会想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被排挤。但是,这是他学籍上的名字,我可没说这是真名。反正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让我叫过这个名字,我也从来没记住过它。你能想象你在床上干得正爽的时候想叫你爱人的名字,结果你还得去翻翻电话本的场景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嘿,难道我就不能有点隐私?反正他的名字就按这个记吧。
回到正题。那时候应该是在排练什么话剧。没错,我们的学校就是这么个性,我们那位校长更是个性到了一定境界。这么古早的迎新方式都可以叫他拿出来,想想也是不容易。那大概是个跟古埃及有关的话剧,什么艳后?还是什么法老?反正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会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一直放在记忆里,那多半做不下去。有时候我们就是得忘记一些东西,不管那些东西你究竟想不想忘。
在那个剧里我演一个武士,要么是个护卫,反正是这一类角色。他么,他的角色就非常有戏剧性了,他要演那个王后,就是那个女主角。想一想就让人特别想笑,是不是?不过也挺合适。你大概见过他的长相,在照片里。像他那么一个漂亮得有点像妖精的家伙,演那么一个角色也不算亏。不过他本来不愿意,好像是有人故意捉弄他,他不得不答应去演的。
托了他的福,我们那个组里面简直热闹极了。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姑娘们要比现在活泼多了,毕竟那个时候《性别限制令》还没颁布,联邦还在,大家都挺自在的。姑娘们总是爱美的,他那个长相实在是符合极了那个年代小姑娘们的审美,所以一天到晚门口就没断过人——都是跑来看他的。
我们那个时候还真嫉妒他。我们组里当时几乎没有女的,整个儿一个阳盛阴衰。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我那时候谈了个妞儿,会不会就不会把自己和他都整成这种鬼样子。但是,他妈的,生活没有如果。
【……说了这么多,您也累了吧。】
累?这倒没有。不过现在的确有点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么明天我再来找您,还是同一时间。】
没问题,反正我最近也快闲出个鸟来了。
【(收拾东西的声音)再见】
再见。(关门声)
(第一段录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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