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屋顶上的铁皮锈成棕色,又被雨点砸出窟窿,样子好像外国奶酪,我看见一个房间里有七个人,一个怀孕了,其他人还是操她,因为他们太穷,甚至买不起廉耻。
——《七杀简史》

重案记事 04


04 进展
“好了,自我介绍之类的事回去之后再做。”雷伊插话道,“卡修斯,你看过尸体了吗?”
“啧,队长真无趣。”卡修斯撇嘴,“当然看过啦,他们一报案我就过来了啊。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个用刀的高手,尤其是小型刀具,建议你们重点排查那些非正常退休的、可以手术主刀的男性医生,科室大概是内科或者妇产科。还有,他能一个人把血放完,肯定是用了什么抗凝剂。”
“内科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还有妇产科?”布莱克问道。
“他取走了死者的子宫。”卡修斯推了一下眼镜,回答,“而且他下手非常干净利落,除非他对这一部分人体结构有着透彻的了解否则做不到这一点。”
“好的。”电话里传出芙拉的声音和敲击键盘的声音,“非正常离职的男性医师,有手术主刀资格并有主刀经验,内科或妇产科……有了!”
“本地资料库检索共有54人,都是在25至40岁时通过非正常离职程序退休,在医院时取得了手术主刀资格并有至少一场手术主刀的经验,目前还在这个年龄范围内的有47人。”
“喏,需要联系州警那边做排查么?”卡修斯歪着头,看着雷伊。
“先等等。”雷伊托着下巴,“我补充一点,芙拉,在筛选条件上再加一个,目前的职位是药品管理者,可能能够经常接触到违禁药品,类似于麻醉剂之类的。”
“好的队长……”电话中再次传出键盘被敲击的声音,“哦,这样排过以后就只有十三人了,很大地缩小了调查范围呢!”
“芙拉,给州警那边打个电话吧。”雷伊说。他转过头,注意到盖亚的眼神还停留在尸体身上,于是出声询问:“盖亚,你还有什么发现么?”
“我不太确定。”盖亚红褐色的眸子盯着死者的左臂,“她的左臂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并且左手腕的伤口也比其他伤口更深,我在想……是不是她的左臂上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凶手。”“你是指那个戒指?”雷伊挑眉,“不过盖亚,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凶手取走了它。”
“我知道了。”盖亚的眼神依旧停留在死者身上。雷伊想了想,从布莱克手里接过手机,“芙拉那边挂电话了吗?”
“还没有。”布莱克说,“她在给州警那边的人打电话。”
“等一下,芙拉。”雷伊对着手机说,“加上一个条件并且调出他们的照片,找那些婚姻不顺的人。”
“知道啦队长。”芙拉将电话用肩膀夹在耳边,在电脑的检索条件上加了两条,按下回车键后她发现资料库显示出的人数是10人。
“队长,只排这十个人么?”
“不。”雷伊想了想,“前面去掉的三个人也作为备选加在排查名单上。通知州警立刻就去,去排查的时候带上鲁米诺和测谎仪。”
“了解!简报的手写稿文件就按惯例放在我这里了哦?你们回来以后如果想要调用的话就来我这里取。”话音还未落,手机屏幕上显示芙拉已经切断了通话。
“还有什么疑问么?”雷伊看了看周围的人。盖亚耸了耸肩,布莱克摇头。
“那么我们就先回去。”雷伊掏出手机给阿克西亚打了个电话,“喂?是阿克么?我们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收一下尾,记得提醒他们做好目击者登记,回来时拿上现场照片。好的,再见。”
“回去以后会有人把尸体抬到你那里,卡修斯。”雷伊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说,“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验出他给死者打的是什么?”
“大概五个小时。”卡修斯回答。
“五个小时后技术部应该可以验出来浴室里的DNA是不是死者的,州警那边的排查也应该有结果了。”雷伊沉吟着,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是24:47分,五个小时后就是六点钟左右。”
“回警局以后先去统一安排的宿舍休息,五个小时后布莱克去找卡修斯拿化验结果,盖亚跟着我去技术部并到州警那边拿排查结果,阿克和芙拉整理简报以及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做完手头的事以后在简报室碰面。”雷伊顿了一下,“清楚了吗?”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回去吧。”雷伊向外面走去,盖亚注意到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放松了一截。
他忽然有点想笑,他想到当他提出那个意见后雷伊虽然没有认同,但是却吩咐芙拉在排查条件上加了这一条。还有那份对逝者的……在他看来有些愚蠢的心软。
什么啊,外表那么正经……实际上本质上是个不太擅长交际的人啊。盖亚想,顺手把领带扯松了一些。
看来,调到这边之后的生活,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了呢。

男人穿行在静寂的林间。
已经是午夜了。初春的夜晚温度并不高,这个晚上没有月亮。他熟练地绕开障碍物,遇到小路分岔也完全没有停下来考虑到底应该走哪个方向,熟练得就像是以前来过千百次一样。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方矮矮的墓碑前。
男人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在墓碑前蹲下来。他伸出左手,手指纤长莹白,能隐约看到指腹的茧子。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无名指上有了一枚戒指。在昏暗的夜幕里,可以隐约看清那戒指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我来看你了。”男人开口。他的声音有些细小,像是害怕触碰了什么禁忌似的,刻意地压低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最近事有点多,所以来的次数少了,希望你别介意。”
“哈,看我在说什么。”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自嘲,“你已经躺在这块石头底下了,难道还会爬出来告诉我你的感受?”
“结果就算你死了我也没法摆脱你呢。”男人摩挲着面前的墓碑,“明明你背叛了我……”
“那些像你一样的人,都应该有像你一样的下场。”
“违背了诺言的人,都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啊。”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
“我还记得你的生日是二月十四日,是圣瓦伦丁节呢。他们给这个节日起了一个什么新的名字来着?情人节?呵,多么愚蠢,就像你一样。”
“明明那个时候……是你第一个来牵我的手……是你说要让我遵守约定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是你违约了啊?”
“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说到这里,男人那细弱的声音变成了压抑的咆哮。他深深吸了口气,紧攥手指,指节发白。
“你的生日已经过了,希望你不要嫌弃我拖了这么久才送你生日礼物。”男人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有一滴粘稠的液体沿着袋子的外壁滑下,无声地落在了地上。
“喏,今年的生日礼物。我知道你无法生育,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个。”
“下次来的时候应该送你什么好?让我想想……对了,下次送你一副好嗓子吧,就像你以前有过的那样。你唱起歌来的时候,世界都会为之陶醉啊。”
“再下一次之后我就不会来啦,希望你可别感到寂寞啊。”
“最后一次我要送你一件丰厚的礼物,代表着我对你的爱与忠诚。哈哈,是不是特别棒?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要得到我的礼物了?”
“别急啊,你要给我时间准备啊。”男人微笑着,“我的……金丝雀。”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哭,无端端在世界上哭,在哭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笑,无端端在世界上笑,在笑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走,无端端在世界上走,向我走来。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死,无端端在世界上死,眼望着我。”*
话语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一片林子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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